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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0章 陆苍衣(1 / 2)

朱瀚沉默了良久,忽而望向远山之顶,似是自语:“我心早已许这乱世。”转而,他低声问:“若这世间不容太平,你可愿陪我共守一角安宁?”

楚凌烟不语,只是静静看着他。

片刻后,她轻轻颔首:“若你肯信我。”

这一夜,春风渐暖,东宫灯未熄。

夜色温柔地落进东宫书阁的窗棂,烛火轻晃,投下两道身影。

朱瀚坐于案前,他面前一杯温茶,水气缭绕如轻纱。

“你今日对太子的评语,有些重了。”楚凌烟靠在柱边,语气淡然,“他未必不知你意,只是还未参透你话中之意。”

“你倒开始为他说话了?”朱瀚抬眼看她,眼中带了几分戏谑。

楚凌烟冷冷道:“我不过实话实说。你今日说他心中杂念太多,可你自己,是否也干净得很?”

朱瀚轻笑,缓缓合上书卷:“我若无杂念,怎会留你在东宫?”

楚凌烟不语,只轻敲身侧檀木窗棂,目光投向窗外。

春日初长,庭中一株碧桃花开得正艳,花影倒映于池水,微风一吹,花瓣零落,似雪非雪。

“朱标此人,”她忽然开口,“看似柔和,却藏刃于袖。他不似你,锋芒外露,而是将一切都藏进心底。我看不透他。”

“你不需要看透他。”朱瀚低语,“他要成为帝王,就不能轻易被人看透。”

“可你却将自己置于他前面,替他挡风遮雨。”她回身望他,语气罕见地低缓,“你可知,他日若真成帝,他最先该防的——便是你。”

朱瀚眉头微挑,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他若有那等心性,我才算没白教他。”

“你这是疯了。”楚凌烟冷笑一声,“将自己困在局中,以他为棋,还要他回身咬你一口才算成全?”

“他是龙。”朱瀚平静道,“龙若不盘在天上,只困于宫墙之中,那才是可惜。”

翌日清晨,天尚未亮,朱瀚已披衣出宫。他今日不入朝、不见客,而是独自一人行至御苑西隅的一座旧阁前。

“签到。”

他在心中默念,仿佛是某种早已成习的仪式。

脑中系统之音随即响起:“叮!恭喜宿主于‘静影轩’成功签到,获得奖励——‘天官笔法:丹心卷’。”

朱瀚微微一愣,唇角随即勾起。

“这便有趣了。”他喃喃。

他推门入阁,阁内布陈朴素,角落处立一座素白书案,早年曾是先帝手书藏卷之所,后久废不用。

他盘腿而坐,将“丹心卷”内容缓缓引入识海,那是一种极精妙的笔法,不止书字,更藏气脉于笔锋,可借字察人、以书通势。

“朱标……你若得此笔法,或许能再增一分定力。”他低声自语。

至午后时分,太子朱标正在东宫书房习诵《大学》,案旁堆叠着诸多文牍,他眉眼清明,神态凝重。

“殿下,皇叔到了。”徐牧低声道。

朱标顿时起身迎出:“皇叔今日怎有空来东宫?”

朱瀚大步入内,手中并无佩剑,衣袍松展,神情温和得像一位寻常长辈。

“我来教你写字。”他说。

朱标一怔:“皇叔……?”

朱瀚扬起手中薄册:“这是我旧年所得,非书法,而是一种笔力藏气的技法,你若练得纯熟,落笔成文,字中便有气势,旁人读时便生畏惧,不敢轻议。”

朱标静默片刻,然后重重点头:“皇叔教我。”

一日之间,朱瀚执笔,朱标临摹,两人并坐于窗前,日光斜照,春风穿堂,时光竟似回到了他幼年初识皇叔时的模样。

“皇叔。”朱标忽然问,“你为何如此信我?”

朱瀚未抬头:“因你若不成,我这一路便白走了。”

朱标眼中微光一动:“可若我心变呢?”

朱瀚手中笔顿了顿,随即笑道:“那就让我第一个,替你杀回原心。”

朱标望着他,不再言语。

黄昏时分,宫中一位名叫宋如芷的女史被召入东宫,按例教授典籍。

她出身寒门,行止端谨,颇得朱标信任,平日里也多由她整理讲读笔记。

而今夜,朱标却特意留她一同晚膳。

“宋女史,”朱标轻声问,“你可读过《春秋繁露》?”

宋如芷轻轻颔首:“读过。”

“书中有言,‘春秋之义,尊尊也’,你以为,尊尊于今有何意?”

宋如芷沉吟片刻,道:“昔日‘尊尊’,乃君臣纲纪,而今日之‘尊尊’,或应为心之所尊。尊者不在位,而在德。”

朱瀚端茶而饮,听到这句,微微点头。

朱标却忽然问:“若一人,不居高位,亦无实权,却能让千人心归,此人当如何处置?”

宋如芷一怔,神色肃然:“臣以为,此人当重用。”

朱标淡淡一笑,却不言语。

宋如芷走后,朱瀚望着朱标:“你试她?”

朱标不否认,只是道:“这世间人心易变,唯人本难测。”

朱瀚笑了笑:“你又往前走了一步。”

“皇叔。”朱标忽而抬眼,目光透彻,“你可曾设想过,你教我如此多,若有一日,我真成帝王,那你呢?”

朱瀚沉默良久:“我会退。”

“退至何处?”

“退至你背后。”朱瀚语气缓慢,“风雨来时,为你挡一程。若天下无忧,我便归山河,不问朝堂。”

朱标缓缓低下头,双手按在案上,久久不动。

夜深,东宫已息灯。

朱瀚步出书斋,楚凌烟不知何时立于月下,手中折扇轻摇,似等了他很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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