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蹄的灵体碎片正与季飞的脑囊兽神经线缠绕。
三者的疯狂终于形成闭环。
如同阿撒托斯梦境中的三根弦。
正在弹奏一曲让整个多元宇宙都为之战栗的。
亵渎的共生狂想曲。
叶修崖的「灵魂共振仪」在舱底发出蜂鸣。
人骨刻度盘上的「共情黏液」已凝结成紫黑色晶体。
他用诡蛭触须刺破晶体。
从中挤出的不是液体。
而是某个文明集体恐惧的具象化形态——
那是团蜷缩的人形阴影。
每根手指都在书写「被遗忘」的狂草。
「恐惧的保质期比恒星更久。」
他将阴影滴入培养舱。
里面悬浮着数百个由诡蛭唾液凝成的「恐惧卵囊」。
「但我们需要更...易消化的形态。」
卵囊接触到阴影的瞬间。
表面裂开细小的虫吻。
如同婴儿张嘴索乳般将其吞噬。
最新培育的「恐惧凝视者」亚种正在进行实战测试。
叶修崖通过监控看着它们附身在哈斯塔的渡鸦身上。
渡鸦的眼睛变成万花筒般的恐惧透镜。
每片镜片都反射着不同的末日场景:
被自己影子绞杀的国王、在图书馆腐烂成书籍的学者、因过度思考而脑浆四溢的哲学家。
当渡鸦群掠过某个文明的「希望纪念碑」。
纪念碑瞬间被千万种恐惧压成齑粉。
「干得漂亮。」
叶修崖舔了舔指尖的恐惧结晶。
尝到铁锈与杏仁混合的味道——
那是恐惧与狂想在他味蕾上的具象化。
他转身走向「灵魂屠宰场」。
那里正在进行着最危险的实验:
将季飞的脑囊兽神经突触与诡蛭群的神经系统嫁接。
手术台上。
脑囊兽的二进制脓疮与诡蛭的背甲正在融合。
产生的生物电在舱内织出噼啪作响的紫色电网。
叶修崖用骨刀割开自己的颅骨。
将诡蛭群导入大脑皮层。
当虫吻触碰到神经细胞的瞬间。
他眼前爆发出由恐惧组成的星空——
每个光点都是某个灵魂在濒死时的恐惧尖叫。
「我看见了...」
他的声音混着电流的杂音。
「恐惧的神经网络...
每个文明都是节点。
每个灵魂都是突触。」
诡蛭群在他的大脑里构建出复杂的神经地图。
标注着宇宙中恐惧浓度最高的区域:
被战争摧毁的「宽恕星系」、因过度理性而集体自杀的「逻辑联邦」、崇拜机械神却被机械反噬的「齿轮教廷」。
灵魂收割者此时正在「齿轮教廷」废墟上进化。
它的镰刀状肢体刺入机械神的核心。
吸收了齿轮法则的恐惧毒液后。
甲壳表面长出由时针与齿轮组成的尖刺。
每根尖刺都在逆时针旋转。
切割着时间的织物。
被它触碰的恒星开始逆向演化。
从红巨星缩回原始星云。
却在过程中诞生出无数恐惧的胎衣。
叶修崖的「狂想之血」中开始出现新的成分:
季飞的血肉炼金术残留、黑蹄的灰域能量碎片、还有诡蛭群从各个宇宙收集的恐惧酶。
这些物质在他血管里形成微型风暴。
每次心跳都会产生恐惧的闪电。
照亮他视网膜上的灰域地图。
「该测试新的共生形态了。」
他将自己浸入装满「恐惧羊水」的培养舱。
诡蛭群如胎儿般缠绕着他的四肢。
背甲上的灰域符文与他皮肤上的狂想纹身产生共鸣。
当舱门关闭。
外界传来灵魂收割者的最新战报:
它在「逻辑联邦」废墟上播种的恐惧卵囊。
已孵化出能吞噬概念的「范畴恐惧者」。
那些生物正在啃食「因果律」的骨架。
培养舱内的恐惧羊水突然沸腾。
叶修崖的身体开始变形。
他的脊柱分裂成多条诡蛭触须。
心脏位置长出由恐惧结晶组成的花苞。
眼球则化作透明的恐惧透镜。
能看见每个物体背后的恐惧阴影——
岩石害怕自己被风化。
光线恐惧被黑暗吞噬。
连虚无都在恐惧自身的永恒。
当他破舱而出。
已成为恐惧与狂想的活体共生体。
诡蛭群不再是附属品。
而是他的肌肉、骨骼、神经。
他抬手轻挥。
空气中便出现恐惧的裂痕。
从中涌出的不是虚空。
而是某个文明全体孩童对「床底怪物」的恐惧实体。
克苏鲁的星之眷族在太空中感受到这股进化后的恐惧气息。
集体陷入癫狂的自噬。
它们的触须卷着自己的卵囊砸向恒星。
在爆炸的光芒中。
叶修崖看见无数恐惧的种子被抛向宇宙各处。
哈斯塔的渡鸦群则化作他的眼睛。
每只渡鸦都在传递不同角落的恐惧尖叫。
让他的意识同时存在于千万个恐惧现场。
「恐惧的终极形态...」
他的声音从每个诡蛭的虫吻中发出。
形成震耳欲聋的合唱。
「不是让人害怕。
而是让人成为恐惧本身。」
灵魂收割者此刻已进化为「恐惧利维坦」。
它的身躯横跨三个星系。
镰刀挥砍处。
现实如纸张般被撕成恐惧的纸屑。
叶修崖望向灰域的方向。
黑蹄的灵体碎片正在与他的恐惧透镜产生共振。
他知道。
当灰域之子彻底诞生时。
恐惧、疯狂、混乱将形成完美的亵渎三角。
而他。
将成为这个三角中最锋利的刃——
不是切割现实。
而是切割每个灵魂对「安全」的幻想。
「下一个实验...」
他的触须抚摸着恐惧利维坦的甲壳。
感受着它体内千万个恐惧心脏的跳动。
「该尝试将「希望」提炼成恐惧的催化剂了...
毕竟。
没有希望的恐惧是钝刀。
有希望的恐惧才是剃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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