祭坛四周的人骨突然坍塌。
军魔的触须从地下喷涌而出。
每根触须都缠绕着破碎的记忆片段。
「这场格斗的本质。
是你潜意识里对『背叛军旅选择爱情』的自我惩罚。
军魔只是放大了你的愧疚。」
秦沐君被滑腻的触须缠住脖颈时。
通讯兵之前的警告突然在脑海中回响。
「团长。
您必须接受『选择的代价』。
才能打破记忆囚笼。
逃避只会让侵蚀加剧。」
当触须即将捏碎喉骨的刹那。
秦沐君猛地咬断自己的舌尖。
温热的鲜血带着铁锈味喷在罗天脸上。
那些刚刚画好的祭祀符文竟在血雾中发出惨叫般的滋滋声。
开始剧烈燃烧。
「我的选择,从不是背叛!」
她用染血的手指在眉心狠狠画下君临海团的徽记。
所有被篡改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归位。
雪松香皂味其实是战场急救包里的防腐剂气味。
糖炒栗子的甜味是某次任务中缴获的敌军压缩食品。
而他所谓的「永恒坐标」。
不过是她给突击队设定的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死亡坐标。
罗天的身体开始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痕。
祭祀长袍下不断掉出记忆碎片。
有她真实获得的军功章。
上面还沾着未清洗的硝烟。
有牺牲战友的遗书。
信纸边缘被她的泪水浸出褶皱。
甚至有母亲在她入伍时缝在作战服里的平安符。
丝线早已被汗水浸透。
「原来你一直在。
收集我的过去。
用我的记忆碎片塑造诱饵。」
秦沐君颤抖着捡起平安符。
上面的血迹突然化作幽蓝的导航信号。
在血色跑道上投射出回家的路径。
「军魔以为用虚假幸福就能让我腐烂。
但它忘了。
我是君临海团的团长。
我的根扎在战场上!」
最后的触须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缠向她的心脏。
秦沐君却反常地张开双臂。
主动拥抱了那根最粗壮的触须。
「我的身体。
属于战场。
不属于任何虚假的幻境。」
她在触须刺穿身体的瞬间。
将藏在靴底的战术匕首猛地插进自己的伤口。
刀刃精准地反射出罗天。
或者说军魔投影。
惊恐的表情。
这个由无数记忆碎片和军魔意志构成的造物。
终于明白它最大的失误。
在它创造的虚假爱情里。
最真实、最无法被篡改的。
竟是秦沐君对军旅、对战友、对真实世界的无限忠诚。
「君临海团,突击!」
这声呐喊耗尽了她肺里最后一丝空气。
平安符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强光。
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。
罗天的身体在光芒中如冰雪般消融。
分解成无数血珠。
每颗血珠都映着她真实人生的战斗画面。
第一次实弹射击时的紧张。
第一次带队突袭时的果断。
第一次为战友包扎时的颤抖。
当最后一颗血珠破碎。
秦沐君发现自己正躺在指挥中心的医疗床上。
通讯兵举着急救包。
手背上的静脉注射器还在微微晃动。
而她手背上的伤疤在强光的照耀下。
逐渐显露出君临海团荣誉勋章的图案。
「团长。
您被军魔困在记忆迷宫47小时。
生命体征一度濒临消失。」
通讯兵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心口的伤口。
那里不再是匕首造成的创伤。
而是呈现出触须穿透的奇特灼伤。
「罗天的投影。
是您潜意识里对『选择』的深层恐惧具象化。
军魔只是抓住了这个弱点。」
秦沐君撑着身体坐起。
摸着心口的伤疤。
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下残留的军魔意志正在被免疫系统清除。
那不再是虚假爱情的印记。
而是与神对抗留下的荣耀勋章。
她走到指挥窗前。
看见远处的血色跑道正在坍塌。
粘稠的血液渗入土地。
竟在焦黑的土壤上催生出零星的绿色嫩芽。
桌上不知何时放着一枚崭新的迷彩书签。
是通讯兵用她上次任务中破损的作战服边角料改的。
边缘用军用缝纫线绣着君临海团的徽章。
针脚细密而坚定。
秦沐君拿起书签。
发现背面用激光刻着一行小字:「真正的弹道。
永远指向心之所向。
而非他人所设的靶心。」
阳光透过书签。
在电子战术地图上投下清晰的鱼骨纹影子。
像极了她每次带领突击队冲锋时。
头盔面罩上反射的、划破夜空的信号弹光芒。
当新的作战指令通过加密频道传来。
秦沐君熟练地戴上久违的头盔。
头盔内侧贴着一张塑封照片。
是她与整个君临海团在某次重大任务后的合影。
每个人脸上都沾着硝烟。
笑容却无比灿烂。
她指尖划过照片上每个战友的面孔。
想起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。
那是通讯兵通过微型对讲机传来的、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的声音。
「团长。
军魔永远不懂。
凡人最强大的武器。
从来不是无懈可击的完美选择。
而是为了所选择的道路、不惜粉身碎骨的意志。」
指挥中心的金属地板上。
响起沉稳而坚定的脚步声。
那是属于君临海团团长的步伐。
每一步都踩在真实的地面上。
踩在无数次战斗磨砺出的、坚实的土地上。
秦沐君知道。
记忆迷宫的考验只是军魔无数攻击中的一次。
未来还会有更残酷的试探等待着她。
但此刻她的掌心不再有雪松香皂的幻觉。
只有格斗时留下的、真实的茧子。
那是比任何虚拟幸福都更珍贵的勋章。
无声地证明着。
她是秦沐君。
是君临海团的团长。
她的战场。
永远在需要凡人意志去守护的前方。
而她的弹道。
将永远由自己的心脏来校准。
“选手「秦沐君」通过考验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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