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翻
长洲落地不久,那两个扭打的男孩之一终于来到了面前。
打完了?徐天白笑骂。
二哥哥,这回你在家待到何时?徐沉林兴高采烈的问。
徐天白故作思索状:怎么办呢?哥哥也想多待,但是学里功课忙碌,明儿便要走了。
徐沉林委屈眨眼,徐东翎趁机一脚踹上他,呆瓜,呆瓜。说你是呆瓜我都觉得不贴切,现下是大夏天,哥哥当然是暑热过后再回学堂。说完一脸得意的问徐天白:二哥哥我说得对否?
徐天白摸了摸他的头:对极,对极,果然还是翎哥儿更懂些。
徐沉林此时追悔莫及,缩着脖子绞尽脑汁想要说些什么好证明自己没忘,却只闹了个大红脸。
下午云昭来接人,回到家后长洲谭揽月各回各屋梳洗,长洲入屋后看着忙前忙后的徐行不解:娘,我们要去哪里呀?
徐行放下手里的活,给长洲净手解释:天气愈发燥热,我们去庄子里躲几天,等天凉快了再回来。
长洲自己脱下外衣:那哥哥姐姐们都去吗?
去,连你大哥哥都会去。徐行把长洲脱下来的外衣递给云昭,又叮嘱:在家里可不许打扰你大哥哥,他还有一年多就要去考试了。
好哦,我会很听话的,绝不吵到大哥哥。长洲一本正经允诺,学生考试不管在哪个朝代都太重要了,她是万万不敢打扰的。
杳杳到庄子要特别带些什么吗?衣服鞋袜娘给你都收拾好了。徐行打开长洲的小梳妆盒,指着里面的配饰问她:这些小玩意儿你有没有想要带过去的?平日不见你戴,娘突然之间也不确定你喜欢哪个。
长洲思索一会儿,拿出一堆发带挑出几个递给徐行:就这些吧娘,别的真没什么好拿的。
徐行见长洲毫不眷恋的关上盒子,只好随她去。晚间给长洲沐浴,徐行问她:杳杳是不喜欢娘给你打的首饰吗?为何从不佩戴。
长洲在热水里泡得皮肤红红,眼睛发亮,喜欢的呀,就是不喜欢脑袋上顶着太重的东西。
她环上徐行的胳膊:最喜欢娘了,娘给什么我都喜欢。
徐行眼中笑意泛滥:别的女孩子可都喜欢佩戴各种饰品了,你怎就不喜?
长洲收敛嬉闹,作一本正经状:因为我总是跟着哥哥姐姐们瞎跑,现如今我头发又短,戴上它们很容易掉的。丢了的东西能找回来,可是有的却再找不回来了。
徐行眼中愕然:丢了就丢了,重新再打造就好了。
长洲不服,委屈巴巴:怎能如此?世间万物偏偏它是我的,我应当妥善保管,又怎能明知自己喜欢疯跑还要戴出去任由它丢失。
看着女儿一本正经的模样,徐行有些好笑:一个饰品而已,丢了拿着图样再去打,未必不能一模一样。
就是不一样!玉石不再是原先的玉石,珠子也不再是原先的珠子。它是因为本来就是那些玉石和珠子才碰见了我,成了我的东西。它们都有名字的!我才不要用同样的材料,打造一个在心里原先就有名字的饰物。一模一样也不可以,已经不是它了。
长洲侃然正色:而且娘,你给我的东西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很贵重的。家累千金,坐不垂堂。我一个不足三岁的孩童身戴金玉,要是碰见走投无路之人定会来打我的主意。抢走便罢,要是碰到的人再坏些,小命休矣!
看着女儿心有余悸的拍着小胸膛,徐行也有些明白女儿的意思。怀璧其罪,女儿虽不曾立于危墙之下,但总有人会脑热糊涂,真这样到时候自己定会追悔莫及。
徐行拍拍长洲的肩膀,柔和安慰:好好好,不戴就是,等再长大些吧,到时候娘给你挑个身手好的侍卫。
长洲抱着布老虎在塌上想起什么又央求徐行:娘,我想要一个大一些的布袋。
徐行闻声擡眸:用来做什么呢?
长洲解释:我要用它装东西呀,有时候我碰到喜欢的东西,手拿不过来,用衣裳兜着又太没规矩,我毕竟是个姑娘嘛,不好像哥哥们那样。
徐行嗤笑应声:你这样的事做得还少吗?从你怀里跳出癞蛤蟆的次数我已记不清,袖口里面装一堆蝉吓得云昭跌落在地也有过,爬树摘果子也有你一份……
见她一桩桩的把事情讲了出来,长洲辩解:这些事我做得很规矩呀,没有跌面子。
徐行笑容一僵:哪里有姑娘像你这样,你不像姑娘,倒像男儿。
长洲又不服:我不是男儿,我是喜欢癞蛤蟆爬树的姑娘,别的姑娘是喜欢花枝逗趣的姑娘,我们是不一样的姑娘!
徐行将长洲的发又擦拭一遍哄道:好好好,今日你已说了太多话,现下必得睡了,否则你就是长得最矮的姑娘,其他姑娘们定要笑话你。
哼,姑娘们都是好心肠最温善不过,才不会因为我个头不高不理睬我。嘴上这么说,长洲还是躺下歇息,不想变成最矮的。
第二日用过早饭,长洲与谭揽月被塞进马车,各自在娘的旁边挨着。行李塞了两马车,管家顾宁远上来问安:夫人姨娘放心去,府上有事老奴写信告知。说完做了一礼。
徐行掀起车帘,带着感激的同他又客气寒暄几句,长洲从帘子冒出头也向顾宁远交代:顾叔可不许忘了我的小花树,要记得浇水。要是回来它不好,我可不依。
顾宁远眸中添了笑意承诺:二姑娘就把心放肚里去吧,老奴绝不会忘。
长洲粲然一笑,顾宁远看着她眸中笑意骤然增加。
在马车行动之时,长洲也没把脑袋缩回去,在那儿冲着顾宁远挥手告别。
顾宁远情不自禁也学着她的样子挥手示意。
路上尘土飞扬,行人来往熙攘,马车一路顺畅抵达庄子。
长洲掀开车帘时,徐府众人除了二哥徐天白,都已到达,她向徐敛之打招呼:大哥哥,你也来得好早!
徐敛之笑意浅浅,不缓不急的把她从车上抱下,待她踩稳地面,徐敛之才开口:杳杳喝口茶解解暑热吧。
长洲听话得接过水袋喝了一大口后问:大哥哥是带了书本来看吗?还是与我们一道玩耍?
徐敛之和悦应声:既来了,也会同你们玩闹几天,但是课业不敢懈怠。
长洲点头:大哥哥说得是,你在家朝夕恪勤,不敢怠业才是正常。
徐敛之牵住她的手向前走去:春闱过后可以放松一段时间,到时候大哥哥再与你们好好玩闹一番。
好,我们都等着大哥哥。长洲满口答应。
庄子间壁是陈渡以的庄子,这次知道徐行要去庄子后,她早早的就到了庄子里等着。就算见不到,也能共看苍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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