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子很大,几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一个空地,长洲背着风筝挑位置乘凉,徐天白远远看着她的身体被背上的风筝几乎挡住,只留一个带着斗笠的脑袋,就像风筝自己在跑一般。
长洲终于找到一棵可以用来乘凉的树,解下风筝倒头就睡。
冯士临看她自己在草地上睡了,埋在花草里只留半边的脸上有汗水留下,摘了片芭蕉叶给她扇风。长洲感到凉快,睡得更熟。
等她睡醒有精神已经是半个时辰后,她睁眼茫然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一上一下的芭蕉叶,疑惑起身开口:原来是你一直在扇风吗?你不累吗?
冯士临双手很酸,额上也都是汗,但朗朗开口还是说不累。
长洲觉得他就是别人说得浑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。让他停下,长洲看着他双臂控制不住的发抖,解下自己腰间婉姨娘系上的手帕,体贴的给他擦脸。
冯士临脸颊发红,决定说些什么来感激她:我也有帕子,但还是谢谢你。
别客气,我也谢谢你。长洲咧嘴一笑,把帕子塞他手里,喏,这回你有两条帕子了,拿去吧,是干净的只有你用过,婉娘今天才给我的。
留冯士临在原地懊恼,长洲感觉到风有些凉快,拿起风筝去草地上试着起飞。
抛到天空,向前跑。
如此重复多遍还是没成功。
徐天白帮她拿着风筝往上抛,长洲向前跑,经过多次,借助风力终于成功。
风筝线不算长,全放出去长洲也能看到风筝的样子,她把线缠绕在自己的腰上,嘴里叼个草,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后脑勺翘着二郎腿原地躺下,眯着眼睛看天空。
她脚一晃一晃,从鼻腔里哼着众人没听过的调调。
你真会享受。徐棠观头顶与她的头顶相贴呈一条直线躺下。
可不是。长洲嘴里叼个草说话有些不清,以后就没有这种惬意生活了,人只有在童年时期才可以无忧无虑,做事只为自己高兴。
风把长洲的碎发吹到徐棠观耳边,她有些发痒,挠了一把认真回答:以后不快乐就不快乐呗,现在是现在,想以后有什么用?
长洲想也是,过一天是一天,做大人虽然无聊,需要重复工作,可是那是人的必经之路,哪有人永远做个小孩。
她沉默许久才开口,久得徐棠观以为她睡着了,我们去抓鸭好不好?
让下人抓呗,干嘛自己费劲?
我们去抓几只鸭来,在腿部绑上我们各自的发带,让它们比赛谁跑得快。
行!徐棠观激动万分爬起来,去找徐沉林他们。
背着风筝回到家,几人撸起袖子在庄子里搜刮鸭子,刚开始还想挑健硕的,后来发现人一靠近鸭就扑着翅膀到处乱窜,只能是抓到哪只是哪只。
长洲算是个长情又死脑筋的人,盯着一只后就不会再错过。她跟着那只自己看上的鸭子从庄子门口追到田间,又从田间追到院里,在荷花池旁的石桥上终于得手。
她擡起鸭子向众人炫耀,鸭翅膀扑棱扑棱的挣扎扇在她脸上,她闭着眼睛不撒手,徐行看着她被扇红的脸,焦急踱步而出,高叫着让她快快放下手里的鸭。
长洲被扇得耳鸣听不清,闭着眼睛举着鸭子向前走,结果踩空了石阶,鸭子从桥上摔出掉进荷花池踩着荷叶莲蓬,惊得水面波纹炸开溜了。
长洲从台阶上滚落,张开眼是徐行,她咧嘴张开手让徐行抱,脑袋上几根鸭毛,脸上红扑扑的。
长洲没鸭子,这场比赛她是进行不了了。徐行给她喂了点水,又看她只有脸上红肿,身上并无大碍又放她去看别人的鸭子比赛。
冯士临拎着鸭子过来找她,有些变扭的说,你给我一条手帕,我给你一只鸭吧,你可以绑上你的发带参赛。
那你呢,你不比吗?长洲问他。
冯士临毫不在意的笑,又没有彩头,我又有什么好比的,你喜欢就给你玩儿。
长洲这才想起来没有彩头,自己什么都没有,也难为大家都乐意捧场,出个馊主意还所有人都参赛。思索片刻,她也不扭捏把发带绑在鸭子脚上送去比赛。
结果谁也没赢,鸭子一松手全都跑得没影了。
众人一愣,反应过来后都捧腹大笑。
闹了一天,秋千也搭好了,徐沉林徐东翎二人先试了几回,等到谭揽月时,下人一如既往的想上前推秋千,被徐行制止。
原因无他,女儿年纪小,能不能抓稳不说,太高了也容易有危险,在低处玩一玩就可。
长洲听徐行的解释也明白过来,她和徐棠观先把坐在秋千上的谭揽月擡起来,又在秋千回来时推她后背,三人轮流来玩,力气都小,安全也安全了,玩也玩了。
长洲在秋千上荡了一会儿,看见几只萤火虫飞过来。她让两人停手,三人一起去追。
那几只直萤火虫属实可恶,飞得很低诱惑几人,从三人手掌中擦过无数次但就是不被抓。三人又跳又跑,几乎跑遍了整个院子。
院里儿童嬉闹声此起彼伏,院外的下人也松了口气,几位公子小姐今日抓鸭可是吓到了很多人,庄子闹腾了一天,现在开始院里的人担忧了。
快到晚饭时间,徐敛之放松着身体出院子。远远瞧见三个妹妹追着泛着萤光的虫,一天的疲惫消失。爹和祖父都是武将,虽然姑父为文,但终究是靠别人不如靠自己,只有自己才能成为自家人的靠山,只要考取功名,进入官场才能庇佑自己家族。
徐行摆好碗筷,把还在疯跑的几个孩子叫进来用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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