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行发疯般喊叫,徐敛之颤抖的去探长洲鼻息,很稳,他松了口气。
大夫喜极开口,脉搏回来了夫人!没事了没事了,虽然这种情况老夫说不清楚,但姑娘真的没事了。
徐行听到女儿没事,终于放心晕过去。支撑一天一夜,她早已精疲力尽。
长洲脑袋昏昏躺了两天,感觉到有人给自己擦身喂药但就是清醒不过来。
徐行除了昏过去的那会儿,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着长洲。她熬了两天,趴在长洲塌边睡了一会儿。
长洲睁开眼看见徐行头发散乱的趴着,心疼的摸上她的头。
徐行感觉到女儿的手在自己头上抚摸,惊喜的擡头,抱住长洲就是嚎啕大哭,长洲沿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顺着。
徐守正听见里间的痛哭,扶着着急的妻子进门,瞧见孙女醒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。
阿蕴别哭,没事了。他嗓音发哑,看来也没少上火。
长洲看屋里陆陆续续进来的人,全都齐了。徐敛之这个好孩子都没去上朝看着自己一脸担忧,姐姐们内疚的看着自己。
就连平常没心没肺在家拘不住的徐沉林徐东翎也在。
长洲心里内疚得紧,徐行已慢慢平静下来,长洲虚弱开口,娘,我有很重要的话要问你。怕徐行不信,她又重复,十分重要。
徐行茫然看着她,心里有些害怕,又无助的看向徐守正。
徐守正把孩子们撵出去,屋里剩徐行,婉娘,徐守正,高峦若,徐敛之与徐天白。
徐守正坐下,温和问长洲:杳杳说吧。
我在娘肚里差不多两月的时候就能听到身边人的话。长洲看着徐行的神情打算从头开始说起,但还是需要隐瞒自己的身份。
徐行果然漏出一副不信的神情。
娘别不信,我听见您和刘妈妈在说想要女儿,和婉娘说的话我也记得,您讲了姐姐的名字由来。我一直都会说话,是我装的。
徐守正虽然不信她的话,但是看着她一句一句说出来,徐行的表情也证实了她没撒谎。他问:你如何能知?
我并不清楚。长洲撒谎,但是我确实在祖父您抱着我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。
徐敛之看这话说不到重点,提醒长洲,杳杳你想告诉我们什么?
我还有一个姊妹,娘当时身上是有两个的。有一个在两月时没了,就是那个时候起,我发现我能听见人说话。这套说法长洲想了两天,现在又一一说出来让他们接受,昏迷的时候我看见她了。
徐行恍然擡头,你那日是在和她说话?
是的娘,她问我名字,她说她没有名字,一个人飘了五年多,她想去投胎。长洲不想让徐行太难过,斟酌后开口,她只活了两月多,她说不能告诉我自己是怎么没的,只说有人要害她。
她想要个名字去投胎,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了她。她不要,我那时魂魄不在身体里,她说我人还不错,没要我的名字,让我给她取一个。
徐敛之记得她说的的名字,问:长洲,可为什么姓徐?
她说想姓徐,我想是因为她是娘的孩子,用娘的姓氏最好。
徐行听了这么久,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。
长洲知道她的想法,说出自己的目的,祖父,我们给她立个碑,记在徐府吧。如果不是这次有意外,她还要再飘多少年呢?她得了名字要去投胎,我们路上送送她好吗?她身体很小,几乎只是一团不算明亮的小火,连个人样都没出来。还用力把我的魂魄推回身体,告诉我要好好孝顺长辈,我什么都帮不到她,全凭她自己在使劲儿。
徐行又哭了起来,婉娘抱着她安抚。徐守正心里也不是滋味,只活了两月的孙女就这么没了,自己竟然才知道。
娘,我们给她做个小棺材吧,放些儿时穿的衣物,剪一缕头发,再放些吃食送送她。长洲拉住徐行的手,娘也剪一捋头发,她说很喜欢娘亲,只可惜自己没福气。然后我还想让您去查一查,当年是谁让您掉了那个孩子。
婉娘想起来一些事情,给众人提供自己所知道的,当年老爷走后,夫人确实有两月没来月信。本来想请大夫看看是不是喜脉,但那天下午夫人肚子剧痛来了月信,便没请大夫。不过两天后又没了,才请的大夫上门。
徐守正反应了过来,那日女儿不是来了月信,而是见红了,他问婉娘:你可知那几日阿蕴身边都有谁?
婉娘摇头,没有谁,一直都是我和云昭在夫人身边。
徐守正沉默,徐行对婉娘有恩,她为人老实不会做恶事。云昭自八岁就跟着徐行,更不可能是她。那个害自己女儿的人,比自己女儿还提前知道她有孕了,会是谁呢?
将近六年的事,就算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消磨殆尽,他吩咐徐天白尽量查。
长洲说了会话又累了,她挨打的地方喘口气都痛。徐行扶她躺下,依旧守着她。
娘,来和我一起躺着休息会儿吧。长洲劝着徐行,你每日照顾我,我都知道的,让你受累我心里真是不安。
徐行听她这么说心里难受,苦涩道:有什么不安的傻孩子,你受委屈了。
哎,这事都怪我,好端端和人家吵起来,平白挨一顿打。长洲满是歉意的和徐行保证,再不会有下次了,我远远的躲着就是。
徐行没有任何责怪她的意思,可能这就是女儿滤镜的用处,她竟然还鼓励起长洲来,你没什么错的,本就是她先抢你们东西,还摆出架子来教训你们,你骂她两句也应当。确实该远远的,你站远点骂,别让她打到你。
长洲闷笑:娘,是不是我杀人了你也夸我伤口切得漂亮。
徐行也跟着她笑,你若是切得漂亮,娘也不是不能夸。只是这很是需要技术,你应该得练好几次。
长洲越听越觉得不像话,还好自己是无能之辈,不然被母亲这么宠溺,日后定会惹出塌天大祸。
褚明亮回家当日就把长洲被打的事告诉了褚长鳞,褚长鳞慌慌张张想去看看,被褚母拦下,你等她醒了再去,现在去算什么事儿。
褚长鳞听话的等了两天,这两日徐敛之请假与褚明亮没碰面,褚明亮不知长洲醒了。
长洲醒的那日下午,徐府请工匠加急做小童棺材的事传开了,穿到章府的时候就成了长洲已然不行了。
章掩这两日也未上朝,一直等着徐府的消息。现下传来那姑娘不行了的消息,他胆战心惊的思索,想来想去只想拖着楚南勒死在徐守正面前,一命还一命。
他平时为人就软弱胆小,在朝中做事也是混个俸禄罢了。现下碰到这种事,火急攻心晕了过去。他嫌烦,没留人伺候,晕过去时竟也没人发现,他醒时还是躺在地上。他哆嗦着爬起来,心想娶到楚南这种妻子真是家门不幸,把这几年过得不如意全怪罪在楚南身上。
褚长鳞也从采买的小厮那里得到徐府做小童棺材的消息,她跌坐在地,哭喊着叫人去备车。她换了白衣,哭了一路,到徐府时还在哭。
徐棠观得了下人消息带着谭揽月去待客厅找她,她还在哭着,肩膀抖得厉害。徐棠观猜想她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,上前安慰她,你别哭?告诉我们怎么了?
褚长鳞眼哭得看不清,抱着徐棠观大嚎,垂珠,你别难过,谭二没了是那毒妇的罪过,你们别难受了,还有苍苍,你们……
阿?你瞎说什么呢?杳杳好着呢,她今日还用了许多饭菜。谭揽月捂住褚长鳞的嘴让她别再胡说。
褚长鳞止住哭,抓下谭揽月捂嘴的手问:真的?
当然是真的。徐棠观安慰她,她真没事了,不过现下还没醒,你要在我家住几日吗?等她醒了可以进去说会儿话。
褚长鳞傻子似的开始笑,让小厮回去告知母亲,自己在徐府住几日再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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