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束
晚时几人动手,徐守正带着人在皇城下拖延时间,皇城前引起纷乱,后宫的防守会降低一些。
高碣骑着马载着长洲在最前面,路上絮絮叨叨骂着。长洲把头伸进他斗篷蒙住整个身体,一句不回,高碣骂了一路到进了暗道才闭嘴。
按照和末黄的约定,扣三下门板后门被打开。
末黄惊喜拉出长洲,身后的人陆续进入大殿。
哥哥你们四人先去把母妃带过来,不要打草惊蛇,确定她没事后再开始突围。
只有高碣认识路,他小心翼翼带着人出去。其余跟上来的人数众多,密密麻麻站满屋子。
长洲坐在塌上歇气,高勖满脸慈爱看着,辛苦你了,你能回来我没想到。
爹娘都在,不回说不过去。我已经让徐将军带着人打,应该会没事。
方才和你一道进来的那个姑娘也是徐家的吧,听徐守正说她去过战场多次,很有些本领。高骥拨着帘上的流苏叹息,原先还以为徐家能用的新武将只有一个,没想到还有个姑娘,真是难得。
他们一起打了好几座城,父皇还不知道吧。哥哥也去了,而且嫂嫂已经有孕,等您好了一起祭祖。长洲看高勖脸色还好,开口求他,看在徐家只有两个年轻将领能用的份上,儿斗胆给徐棠观求个恩典。她一个姑娘家比得过世间很多男儿,姑娘习武需要克服的困难比男儿还要多,上了战场更困难。这些东西她全都不在意,只一心为国,所以我想让父皇给她官职。
高勖思考片刻妥协,给徐天白大一些的官职,就当做是他们两人的奖赏,女子为官不可,但她依旧可以上战场。
父皇心里承认她的功劳,也愿意给她奖赏。长洲装出天真的模样反问,两人功劳合在男子身上,是因为徐天白的名字一看就是男的对不对?那假如徐棠观也冠上男名,女扮男装上战场,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是不是?父皇会答应给她官职对不对?
国朝规定就是如此,她上战场可以,但不能在史书上留下姓名。高勖环上长洲的脸叹气,就连你,我的女儿,史书记载也只会是寥寥几句,国朝唯一的公主就是你最大的荣誉。
我知道。长洲轻笑,也许我的名字也不会出现,只有个封号对不对?
高勖缓慢点头,很残忍是不是?你的一生就那么几句话。
我不在乎。长洲放下杯子依旧是微笑模样,后人怎么评判我,史书怎么记载我或者不记载都无所谓。只是替像徐棠观那样的女子感到不值得,女扮男装谋功名就是一个笑话,世人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呢?男子的外表女子的身体就能让人闭嘴,甚至让女子扮做男子去前线也是一种恩赐?我不明白。承认她的功劳,但是否定她的性别吗?
高勖不肯答应,不行,我不会做建朝以来第一个让女子为官的人,这是打破国朝规定。
可父皇你明明知道她建功辛苦,既然没有第一人,那您做第一人有何不可?长洲自嘲,我什么都没做,还能有封地有府邸,就因为我是您的女儿。她做了那么许多,到头来还只是徐家大姑娘,这不公平。倘若父皇怕被世人耻笑,那让我来承担骂名可以吗?求父皇给我一个恩典,就当做我这几年乖顺,为您赚钱的奖赏好吗?我可以用我的封地和兵马来换,我并不需要那些东西,公主府我也可以不要,冯家虽不宽敞,但已足够。
高勖不说话,长洲继续恳求,我从不像别的妃嫔那样奢靡,也从没贪图过富贵,平日也很节俭,我自认做这个公主没有什么错处。给她个官职不会影响任何人,我用我公主的名义下旨,后世也只会觉得我任性妄为,而您在病中,没有任何人会怪罪您。我就想要这个,这也算过分吗?就当做她的官职是我买的也行,我只要您愿意承认她,给她一个能上史书记载的机会。
我要所有人都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徐棠观,她是了不起的女子。她超越了无数男子,就算官职不大,我也想让她有个真正的官职。只要天子给她肯定,别人才肯相信,天下人终究只信父皇您一个人,你做的永远是对的,再者国朝武将那么多,我不信只有徐棠观有这样的本领,肯定还有很多姑娘也能像她一般,承认她一个,引出无数能用的女将领,这有什么不好?
女子本就柔弱,在家相夫教子就是她们最该做的。一个女子上战场,其余女子也有样学样,男女平衡岂不是会被打破。高勖手掌重重压上长洲肩膀,疲倦开口,这事儿就这样吧,别再说了。
我不,是个人就会慕强,只有敌人才会盼着我们柔弱。男女平衡打破有何不好,有的男子就是没有女子有用,谁有用谁顶上不好吗?今日是给徐棠观求官职最好的机会,长洲不可能放弃,您以为我想求的仅仅是一个官职吗?她并不缺那些俸禄,她缺的是一个肯定,而这个肯定由父皇来给最好不好,因为您是天下主,有人会反驳徐棠观,但不会反驳您。
我以前并不觉得身份能带来多少好处,直到哥哥成亲那日。有人说嫂嫂能成为王妃是她的福气,也有人说公主亲自迎亲给了褚家很多脸面。他们从没见过我和哥哥,而心里已经认定是褚家有福气占了便宜,难道这不可笑吗?除了身份,我真的有什么地方能压上褚长鳞一头吗?
给你就是,罗里吧嗦一大堆,吵得我头疼。那就方才进来的人都给一样的职位,你满意了吗?高勖置气重新躺下,为着个外人,也值得你大费口舌?谁说你比不上褚长鳞,你读的书做的文章,做生意的那些主意可比她好多了,你是所有女子的典范,自然能压她一头!
我是为了您,像徐家这样忠心又本分的家族,牢牢抓在手里有什么不好?把哥哥交给徐将军,您不就是打着让徐家成为家臣吗?徐将军老了,给徐棠观官职,她会很感激,还会继续为您卖命,这有何不好?
长洲给高勖盖上被子又继续,从战场退下的人最在乎家人,有了恩典徐将军也高兴。就当抚慰老臣的心吧,徐棠观两人父皇也能放去不放心的武将中间,国家的权利您作为皇上牢牢抓住,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叛变。
已答应你,再者我也没几年能活了,给你哥哥铺路也好。高勖看着床幔苦笑,我老了,路铺成这样也尽力了。
父皇,嫂嫂怀孕了。他的孩子还有几月便出生,是个男孩儿,您不想亲自教导孙儿吗?他会追着您喊翁翁,既然哥哥没教好,但不如教导孙儿。
高勖方才真没注意到长洲说的,现在听清了蹭的坐起来开怀大笑,那倒也好,长鳞性子软,你哥性子闷。让我教导最好不过,可不能让他们教出个没用的子弟。
他心情变好,长洲也不再忧心。
邓辞盈平安到来,夫妻两多了会儿体己话。高碣板着脸站在高勖前面一句话不说,高勖想到他要当皇帝就觉不放心。
徐天白带着人杀出去,角玉发觉不对带着人跑了。张后本就没多少兵能用,从长洲手里抢走的兵在看见高勖出来时也扭转刀锋对准张后几人。
突如其来的叛变又突如其来的结束,高骥和张后几人跪在地上等着发落。高勖已然累了,全权交给高碣处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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