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
颜莳第一次想用“无理取闹”这个词来形容霍如深,她自然知道霍如深口中的儒生是谁,但酒楼外那么多儒生打扮的学子,她连人脸都看不清。
颜莳重新坐回椅子上,“我是想让陛下派些人把酒楼外的百姓分开点,人挤人容易出事。”
陈远站在一旁听见后看了眼霍如深的面色,见他没反对就立刻派人下去办。
珠帘外,不断有人高声将那些诗词唱和出来,却不见珠帘内的人说一句喜欢。
颜莳点了点霍如深放到桌上的手,示意他好歹挑一个,不然搞了这么大的动静,他却一个都看不上,难免让人刻薄挑剔。
外面那些诗词在霍如深看来,一是觉得大多是些言辞华丽溜须拍马之作,二是他担心自己随手一点,点到那个让人糟心的儒生。
眼看着外面快要结束了,霍如深这才向陈远擡了擡手,方才那首比之其他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。
陈远接到暗示后叫停了外面的唱和,重赏了方才那首诗的作者,不过并未将人带到霍如深面前。
等那儒生来领赏赐时,霍如深早已带着颜莳回了行宫。
“这位便是李维?”
陈远拿着手中重新翻抄的诗词看向来人问道。
李维连连点头,“是,正是小生。”
陈远笑着将赏赐递给他,是一旨手谕,拿着它可以去京城得见余若一面,作为此次恩科的主考官,这份赏赐对于当世学子来说可谓珍宝。
但陈远却觉得这手谕倒不如金银来的实在,陛下明知道余先生不可能徇私,哪怕眼前人拿着陛下的手谕见了余先生,日日忙于政务的余先生应该也只会跟他讲些再宽泛不过的东西,没点悟性的人恐怕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而李维却将得到的手谕小心藏好,这东西给他再多的金银他都不换。
“这位大人,小生还用拜见陛下吗?”
陈远道:“不用,你直接离开便可。”
本以为此人会失落没有得见天颜的机会,但他看李维离开的表情并无失落,反倒是庆幸。
如果霍如深此刻还在这里,他就会认出来,被他亲自选中的李维便是让他咬牙切齿的那个儒生。
~
行宫内,颜莳想沐浴梳洗一番,她离开这几日因为住处不方便沐浴,就当她往浴池走时,她发现跟在自己后面的人仍旧甩不掉。
“陛下要实在不放心就在外面等着。”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跟着进去。
霍如深也没非要寸步不离地跟着,他闻言便站在了外面,行宫处处都有护卫,霍如深倒是不担心。
沐浴时,听月没问颜莳这些日都去了何处,而是跟她说起这几日在行宫发生的事。
“陛下这些日都宿在行宫里,每日召见那些大人。”
听月说到此处轻声在颜莳耳边道:“娘娘,昨日还有人想向陛下献人,不过人还没进行宫就被陈大人拦下了,事后陈大人将这事禀报给陛下,陛下直接降了那人的官。”
这件事并未引起什么事端,听月也只是讲来让颜莳听听,“娘娘,陛下说要把娘娘在酒楼换下的衣物烧了,奴婢还没烧。”
她看向颜莳,等着她吩咐。
“一件衣服而已,他让你烧你就烧了。”
说话间她将手里的木牌交给听月,方才霍如深一直盯着她,她要放样东西都难,只能先把东西给听月。
“把它收好,放到行囊里,别被他看见了。”
听月闻言直接将木牌塞进袖子里,她都没细看,但娘娘让她办的事她一定要办好。
颜莳本以为霍如深顶多再她身边缠几日,可当他面见地方官员也非要带上她时,颜莳才觉得不对劲。
她委婉地提醒霍如深需不需要文太医过来给他看看,可霍如深却抓着颜莳的手一脸阴沉地道:“朕是生病了,但无需文太医来,只要殿下跟在朕身边朕就能安好。”
于是颜莳被迫被按在屏风后的茶室里,听着屏风外众人的对话。
面对这种状况,来觐见的官员没有一个敢多嘴后宫不得干政的,这是京中那些大官才该担心的事,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可不敢多言。
不过自他们离开后,渝州城内倒是多了一则陛下格外喜爱贵妃,甚至到了时时刻刻都离不开的地步。
只是有多少人信就不得而知了。
这日颜莳在行宫见到了老熟人,更准确点说是听见了熟人的声音,屏风外是从京城连夜赶来,刚到渝州城就被霍如深叫来的容凛。
余若这次的书信便由容凛带来,“首辅大人说让陛下一切安心,陛下交待的事都已安排妥当。”
容凛将余若给他送行时说的话尽数告知。
他也是那时才知陛下召他来督办清河一带的河工,可为何一开始没带上他,非要他在半路过去?
接连赶了几日的路,容凛觉得自己都快不清醒了,给他一张床他立刻就能睡着。
好在霍如深没多问什么,让陈远先带他去歇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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