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裴司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紧张。
“我没同意，也不打算同意。”
她语调不高，听起来并非刻意强调，却隐含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，微微抬眼，似有若无地冷笑了：“能改变结局吗？不用回答我，自己想清楚就行。”
她不急不缓地起身，冷冷留下一句：“要是想清楚和她结婚是必然的了，早点跟我说哦～”
台上的拍卖师还在卖力地呐喊：“八千万第一次！”
“八千万第二次！”
“八千万三次，成交！”
……
宴会接近尾声时，会场上的很多人都渐渐离场，二楼突然传来尖叫。
桑莞感应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。
谢依然：【真有好戏看了！梅清庭在这上面跟人家买家吵起来了！】
看完消息后，她仰头看向二楼，只见谢依然提着裙摆冲下来，背后有个侍应生打扮的男人眼神不对。
她刚要上前，后腰突然被人重重一推。
失重感袭来的瞬间，她心里大喊：不好！
记忆如潮水倒灌，原主曾穿着礼服从楼梯上摔下的回忆一帧帧展现在脑海。
在那个场景里，她看不到周围的环境，可林颂织站在楼梯上冷笑看她的样子太过扎眼，很难忽视。
旋转楼梯在眼前扭曲成血色漩涡，她看见原主躺在ICU的模样，听见心电图刺耳的警报声。
最后定格的是一位温柔的妇人那和善的笑容。
“孩子，你还好吗？”一道底气十足的中年女生响起，桑菀的神志在片刻间得到了清醒。
恍惚间，桑莞在坠落中抓住扶手，身体被一股力量撑起，才勉强站住，没从楼梯上摔下去。
她仰头定定地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夫人，她一只手挽住桑菀的后腰，另一只手正抬手将珍珠耳坠扶正。
月白色旗袍裹着窈窕身形，鬓角碎发被翡翠发簪妥帖收拢，连端起骨瓷茶杯时翘起的小指都透着浑然天成的优雅。
“谢谢，我还好。”
桑菀心里涌出一种莫名地温柔感，耳垂都有些微红。
“可要小心些，这摔下去会很疼的。”
她与人交谈时脖颈微倾的弧度像天鹅垂首，眼尾细纹里漾着的笑意却让桑莞想起春水煎茶时浮起的白雾。
“妈！我在等你呢！”
楼梯顶端的孟时乐明显有些不开心，半撒娇半埋怨地看着两人。
可桑菀却觉察到，孟时乐似乎有些紧张的神情。
“来了，小孩子家家的，不要太心急。”
母女两人离开后，谢依然惊慌的模样才被桑菀看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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