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俊一语问出,既不拒绝,也不贸然应下,留了几分进退自如的余地。
他故意装作不解,便是想探探孙尚香的口风。
孙尚香凤目微眯,盯着他看了半晌,才冷笑一声,道:
“你难道不知?那刘备表面仁德,实则狼子野心。兄长待他以国士之礼,他却暗通曹操,占我荆州,如今更意欲吞并江东!”
江俊听得心中暗自摇头:“这借口未免太过牵强了吧,是把我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吗?”
以他所知,刘备与曹操素来势同水火,何来暗通之说?显然,这不过是托词罢了。
真正让孙尚香心生杀意的,多半还是那一纸政治婚约。
江俊不动声色,缓缓道:“若真如此,郡主大可亲自下手,为何要假手于我?”
孙尚香冷哼一声,傲然道:
“我若亲手杀他,江东与荆州必有一战,坐收渔利的便是曹操。但你不同——你如今不过是一介江湖游侠,若由你出手,便是私仇,不关两国大义。”
江俊听罢,心中暗忖:“好一个游侠是块砖,哪里需要哪里搬。”
他沉吟片刻,神色自若,缓缓道:
“郡主既知此事非同小可,便该明白,若我真杀了刘备,岂不也是死路一条?”
孙尚香目光一寒,沉声道:
“此事自有我孙氏一力承担,只要你杀得利落,保你全身而退。”
我信你个鬼!
这女人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当枪使,还是日抛的那种。
这位孙家小郡主,倒也是个狠辣人物,只不过,她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。
他乃是自后世穿越而来,对这乱世风云、朝代兴亡,皆有先见之明。
如今又得异能傍身,可观局势,可察人心,焉需铤而走险?
更何况,他与刘备素无私怨,此地又非战场,若要设谋取人性命,实非他所愿。
他抬眼望去,只见孙尚香一身轻便武服,腰佩短刃,虽仍带几分少女稚气,眉宇间却已显出杀气隐现,分明是心意已决。
看来,她是万分不愿嫁给那刘玄德。
江俊收敛心神,正色道:
“郡主此言,在下铭记在心。只是……杀刘备,须得良机,鲁莽行事,只怕坏了郡主大计。”
孙尚香似乎早有准备,道:
“今晚兄长将于甘露寺设宴,到时你也会被邀请。等刘备酒酣耳热,宴散之后,便是你下手的机会。”
江俊却摇了摇头,淡淡道:
“郡主虽知刘备之‘奸’,可天下人却道刘玄德之‘仁’。我若贸然杀他,岂不是自取其祸?以后天地之间,哪还有我立足之地。”
孙尚香黛眉微蹙,道:“那你想如何?”
江俊略一沉吟,拱手道:
“外人皆知,我江俊乃是郡主的救命恩人。郡主不如假意与我交好,使刘备知难而退。他以‘仁德’自居,若知你另有所托,必不会强娶。”
孙尚香闻言,神色微动,似有所迟疑:“如此……这般……”
她沉吟片刻,忽然抬眸,认真道:
“不对!我让你杀刘备,可并非出于私情。我乃孙氏之女,以基业为重。若此桩姻缘对江东有益,我自当嫁之。只是那大耳贼——”
江俊失笑,接口道:“那大耳贼年岁已大,相貌平平,郡主这般年少貌美,心中怕是也难以欢喜吧?”
“你!”孙尚香嗔怒,纤眉倒竖,但那微微泛红的脸颊,却泄露了她内心的羞恼。
江俊淡淡一笑,继续说道:“郡主不如依我之计,暂且宣称已与我私定终身,这般一来,自能推脱此桩婚事。”
孙尚香闻言,反手便是一巴掌扇来,娇叱道:“好个登徒子!”
上次险些被她扇晕过去,这次江俊早有防备,抬手轻巧一扣,便稳稳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他目光灼灼,声音低缓道:
“郡主自己也说了,婚姻乃小事,江东社稷才是大事。
“若郡主许身于我,刘备若还要提亲,届时便可反咬他一口,称其欲行逼娶之举。即便事后诸葛亮要兴师问罪,也无可奈何,反倒落了个师出无名。”
孙尚香被他一番话说得怔住,挣扎两下未果,脸上飞起一抹羞恼之色,终是冷哼一声,抽回手腕,气呼呼地道:
“你倒是算得一手好账!到时候,我岂不成了你这登徒子的妻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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