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铉前往会客堂路上,忽然看到苏绰匆匆赶来,他看了卫铉衣着一眼,拱手询问道:“主公这是要出门?”
“没有,我是去会会朱督军。”卫铉见他手持册子,反问道:“你手上拿的是什么?”
苏绰将册子递了过去,说道:“郡府这三天对抢夺和拐卖妇女儿童的拐子、对敲诈勒索和打砸商户的地痞流氓进行抓捕;一共抓捕了两千五百六十四人。这是相关的事务札子。”
卫铉三日前与杜皎、苏绰巡城归来,令苏绰立刻着办此事,从苏绰报出的“战果”来看,进展不可谓不快。他接过册子,并没有观看,而是说道:“想让上党七郡迅速安定,非得施以重典才行。抢夺和拐卖妇女儿童者,一律抄家,全家为奴。欺男霸女者,永世为奴,不问罪其家。敲诈勒索和打砸商户者、欺行霸市者,刑役十年,不问罪其家。对了,刑曹可曾将赎罪钱的条令拟出?”
“尚未。”苏绰摇头道:“薛刑曹说罪名五花八门、各类繁多,需要仔细梳理、衡量、评定;如此方能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的配以相应的赎罪银。若是贸然颁布下去,地方官吏怕是借机胡收乱收,最终坏了吏治。”
“薛刑曹所虑不无道理,此事不急。”卫铉深以为然。他把册子交给一名亲兵,对苏绰说道:“册子放我这,晚上再看。你与我会一会朱督军。”
说着,举步走向会客堂。
朱岱林等候多时,见卫铉和苏绰到来,起身行礼道:“卑职见过都督,冒昧之处还望都督恕罪。”
“督军客气了,请坐请坐。”卫铉从自称中就能判断出了结果,朱岱林上次是以“下官”自居,此时却以“卑职”自称;可见他为了自身仕途着想,已然决定和自己交易了。
卫铉入座,又等他重新坐下,笑容满面的给了他一个台阶:“督军知书达礼,若无要事,此时定然不会登门,不知我猜得可对?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朱岱林迟疑了下,轻声说道:“都督出兵在即,有一事不可不防。”
卫铉凝声问道:“何事?”
“御史右中尉冯豫是上党冯家主席子,其子冯昌今为副督军,冯昌酒醉之时,无意间说了一件事。冯氏与慕容氏在屯留县、长子县之交的盘秀城有座蓝水庄园,两族共养两千私军于庄园之中。”朱岱林神色严肃的说道:“据冯昌所说,这支私军训练有素,全军皆骑,械备之精良不亚骁果军。卑职唯恐此军趁都督出兵之时,此军行不法之事,从而影响战局,故冒昧来报。”
卫铉脸上不动声色,心中却是不惊反喜,故作严肃的问道:“朱督军,此消息可否精准?”
达官贵人、地方高层将官、名门大族、地方豪强其实都在养私军;而卫铉那一千五百名亲兵,实际也是么兵。只不过他有权养这么多亲兵。如果卫铉遵照朝廷规定把河东郡公和上党行台都督、上党郡太守、上党郡都督、镇南将军可带的亲兵数目全部配齐,最终能养三千五百名亲兵。
与之相对,名门大族和地方豪强是没有养私军权力的,然而朝廷那条规定从草拟出来就束之高阁,从来就没人去遵守。如今的世道全都乱了,更不会有人将之放在心上。比如说王椿,他在坐事免官期间,还不是光明正大的养了一千多名私军?但规矩就是规矩,若是当时有人纠察此事、依律办事,且能将之压制,照样能够将他绳之以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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