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裤滑落,露出他结实的小腿——而他双膝上,全是厚重结痂,旧疤与新伤交错,皮肤发红,像被尖锐的砂砾反复剐蹭过,有几处甚至裂了,渗出黏稠的血浆。
“你疯了吗?!”她一声怒吼,冲过去推了他一把,“傅祈年,你是不是有病!”
“你告诉我,你是不是没救了?”
她的声音颤抖,泪水忽然模糊了眼睛,“你去哪里跪的?哪个破庙骗你说能续命?我要铲平它!”
傅祈年看着她,唇角动了动,“我……我听说城外山上的‘龙泉寺’求愿灵得很,我只跪几个钟……”
“你跪几个钟?”
她爆发了,“你一个团长,居然去听那些庙里老和尚糊弄!为我去做这种蠢事?!你就是个没文化的糙汉子!所以我才不喜欢你!”
她一边骂,一边抬手打他,打在他肩膀上、背上,甚至踹了他一脚。
傅祈年不躲,也不反击。
“你给我醒醒,傅祈年!”她哭着喊,“我活着不是为了看你这么糟践自己!你要是再这样我宁愿——宁愿尽快自杀!”
他终于伸手抱住她,把她狠狠揽进怀里。
“别说这种话。”
他低声哑哑地开口,嗓音像砂纸刮过心尖:“你说的我都听着,但我求神,不是因为我怕你死,是我想你活着,活得好,好到哪天你不舍得离开我。”
明月愣住了。
房间里,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。
良久,她轻轻抽泣出声,抱紧了他。
*
明月吸了吸鼻子,从他怀里退出来,手脚麻利地打开床头抽屉,翻出药箱。
“坐床边。”她语气冷硬,却眼眶通红,“裤子脱了别穿回去,我看看伤口。”
傅祈年动作迟缓地坐到床边,像个做错事的学生,安安静静,低着头不敢看她。
明月拿出双氧水、碘伏、棉签和纱布,将灯光调亮些,跪在他面前。
这一跪,她的心就像被千斤巨石压住。
他的膝盖不是普通的擦伤,而是一道道硬生生磨出来的厚结痂,有的地方甚至溃烂、发炎。
她手指轻抚过去,触到那片发热的皮肤时,心头一颤,指尖在微微颤抖。
“疼吗?”她声音发哑。
傅祈年低声:“不疼。”
“骗鬼呢你。”她抬头瞪他一眼,眸光冷,却压着泪。
他笑了一下,“你摸我,我不疼。”
她没再搭腔,低头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碘伏,轻轻涂上去。
傅祈年的腿肌微微一绷,却咬牙不出声。
明月手背紧绷,咬牙道:“你说你一个人,不声不响地干这种事,是不是巴不得死我前头?”
“你要是真死我前头,”她手一抖,“我给你烧庙让你继续跪。”
“我死都不怕,你要是真走了,我有什么好怕的。”他低声说,眼神却黯然得让人心碎。
明月动作顿住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*
翌日,明月给文汇报社去了个电话问抄袭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。
经过半个多月的调查取证,是姓顾的抄袭她的作品。
王姐告诉她,那个抄袭者来报社好几趟了说是想见她,希望她开个恩,这是不要问责。
明月让王姐按行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。
而傅祈年因为去迷信的事情,被明月冷落了,他带着几个孩子出门钓鱼。
晚餐是傅祈年亲自下厨,做了他拿手的广式菜式。
吃过晚饭,他驱车一家人去了照相馆。
照相馆里灯光明亮。
傅爸爸傅妈妈坐在前排,精神矍铄;傅家的孩子们穿着整齐的校服站在后排,个个昂头挺胸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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