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四合院坐落在北京西城一条僻静的胡同里,院中一棵百年老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。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正房内摇曳,将我们四人的影子扭曲着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。
桌上摊开着明叔给的《观山指迷赋》和胡莉杨带来的染血笔记,胖子和大金牙正忙着检查装备。防毒面具、登山绳、狼眼手电、黑驴蹄子...这些熟悉的物件让我恍惚回到了十年前在精绝古城的日子。
"老胡,你看这个。"胖子举起一把造型古怪的折叠伞,得意地晃了晃,"军工级货色,伞面是凯夫拉材料,伞骨是钛合金,能挡子弹!"
我接过那把伞,确实轻巧结实:"好东西,哪弄的?"
"上次那个军火贩子老周给的,"胖子挤眉弄眼,"说是抵那对青铜爵的账。"
大金牙凑过来,递给我一个雕花檀木盒:"胡爷,这是我特意准备的,上等朱砂和雄黄,对付墓里的东西最管用。"
我打开盒子,鲜红的朱砂和金黄刺目的雄黄散发出刺鼻的气味。胡莉杨走过来,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龙井:"八一哥,你最好看看这个。"她纤细的手指指向《观山指迷赋》边缘一行几乎不可见的小字。
我凑近煤油灯,辨认出那是一首七言诗:
"观山望气寻龙穴,指迷破障见真仙。
棺山悬葬三千具,不及地宫一具眠。
若要问路访幽冥,先过九死一生关。"
"这是封师古自创的《观山指迷赋》,"胡莉杨解释道,她的考古学家气质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静,"据说按照这首诗的指引,就能找到地仙村的入口。"
我皱眉思索着诗句的含义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。突然,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,煤油灯的火焰诡异地变成了青绿色。
"你们感觉到了吗?"胖子突然压低声音,眼睛瞪得溜圆,"温度突然降了..."
大金牙的牙齿开始打颤:"胡、胡爷...窗户那儿..."
我们齐刷刷转头看向窗户。老式的木格窗户外,密密麻麻站满了乌鸦,至少有上百只,却诡异的没有发出半点叫声。它们血红的眼睛透过窗纸,直勾勾地盯着我们。
胡莉杨倒吸一口凉气:"乌鸦聚阴...这是大凶之兆。"
我猛地站起身,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樟木箱。箱子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,朱砂画的符文已经褪色。我用打火机点燃符纸,待它完全燃尽后才打开箱子。
"摸金校尉的规矩,出活前要念口诀。"我取出箱子里的一本古旧线装书,封面上《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》八个字已经斑驳不清。
胖子和大金牙立刻正襟危坐,胡莉杨则好奇地凑过来。我清了清嗓子,开始念诵祖父传下来的盗墓口诀:
"天地有正气,阴阳分两仪。
寻龙看山势,点穴观水形。
上有云气盖顶,下有龙脉潜行。
左青龙高万丈,右白虎不抬头。
前朱雀明堂阔,后玄武靠山稳。
藏风聚气是真穴,风吹水劫是假冢。
三吉六秀分金定,二十四山寻龙诀。
若问倒斗何所依,十六字中藏玄机。"
口诀念完,屋内突然陷入一片死寂。煤油灯的火焰恢复了正常的橘黄色,窗外的乌鸦不知何时已经散去。我从箱子里取出三枚摸金符,分别递给胖子、大金牙和胡莉杨:"戴上,能辟邪。"
胖子接过摸金符,突然瞪大眼睛:"老胡,这书上怎么在冒血?"
我们低头看去,只见《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》的书页间,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在屋内弥漫开来。胡莉杨迅速用镊子夹起一页,发现那根本不是血,而是一种红色菌丝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书页上蔓延。
"是血霉!"大金牙惊叫出声,"见血大凶,墓主不欢迎我们!"
我迅速合上书,却发现封面上的"阴阳"二字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"幽冥"。屋内的温度再次骤降,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。院里的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,树枝抽打着窗户,发出"啪啪"的响声,像是有人在急切地敲门。
胡莉杨的铜钱从她脖子上自动脱落,掉在地上直接裂成了两半。胖子抄起黑驴蹄子就要往书上砸,我一把拦住他:"别动!这不是实体邪祟!"
就在这时,煤油灯剧烈摇晃起来,墙上的影子被拉长、扭曲,变成了四个——又多了那个不该存在的影子。那影子在墙上蠕动,慢慢形成一个古老的篆体字:死。
胡莉杨反应极快,从包里掏出相机对着墙按下快门。闪光灯亮起的瞬间,我们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,影子消失了。但照片洗出来后,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——照片上除了我们四个人的影子,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形,穿着明朝服饰,正伸手抓向胡莉杨的脖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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